慕容耀祖伸手:“过来陪我躺一会儿,我不会强迫你的。”
雁翎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慢慢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
“耀祖,你知道吗?女人有很多种……”雁翎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却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慕容耀祖哈哈大笑:“跟我说女人,爷睡过的女人可不比你见过的女人少。”
雁翎轻轻推了推慕容耀祖的胸口:“我是说身体的不同。”
“身体的不同?我当然更加清楚了。那真是千般风情,万般滋味。”
雁翎转过身去,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慕容耀祖这才收了笑:“你说,你说。”
雁翎小心翼翼的问,“耀祖,你可曾听说过石女?”
慕容耀祖随口道,“略有耳闻,说是不能人道。”
雁翎继续试探着问,“那你可曾听说过可男可女的人?”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丢人败兴的玩意儿?”
慕容耀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咔嗒”碎了——那是无数个深夜里,对着镜子练习温柔语气的自己;是偷偷把男装换成女装生怕被人看见的自己;是幻想过“或许他能懂”的愚蠢又卑微的自己。
雁翎突然坐起身,一脸复杂地看着慕容耀祖——果然,他不能接受。他把这种人叫做“丢人败兴的玩意儿”。
雁翎看着慕容耀祖清明的眼神,一刻也不敢多待下去——他的眼神越是清明,就说明他的话越真实,不是醉话、不是谈笑,而是真真切切地把可男可女的人视为“丢人败兴的玩意儿”。
雁翎抓起身边的衣物,逃也似的离开了。
那个夜晚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原来最痛的不是被否定,而是你曾以为能接住你破碎灵魂的人,亲手把它踩进了泥里。风掀起他的衣角,他忽然想笑——笑自己竟然妄图在阳光下晾晒阴影,却忘了阴影从来都不该见光。
雁翎看着沉睡中的慕容耀祖,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往,一阵疲惫袭来——她为了见慕容耀祖,已经三日没有合过眼了。她掀开被子,脱掉鞋子,脱了外裳躺在了床上。
想了想,又将一粒药丸喂进了慕容耀祖的口中——这颗药丸可以让慕容耀祖恢复短暂的清明。
“不知道他明日醒来能不能认出我,或许他早已经不记得我了。”
雁翎躺在慕容耀祖的臂弯里,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慕容耀宗与慕容安卓匆匆赶到时,只见院中寂静如常,未见任何异动。
得知慕容耀祖已歇下,二人商议后并未进门打扰,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觉慕容耀祖睡得格外安稳,竟连梦境也未沾染上半分。如此踏实的眠意,已是多年未曾有过。
他迷蒙地睁开眼,抬了抬酸胀的手臂,目光落在臂弯里沉睡的女人身上,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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