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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1 / 2)

第125章

“严则,在那么多的问题里,你偏偏选了最微不足道的。”庄文亭好话说尽,已是耐心售罄,脸上的神采减了许多,看起来不咸不淡的。

他又在何时让一个平民来追问过这些?

严则的声音单调无奇:“你嘴的微不足道,却改写了很多人的一生,木神花神只是你们找的那套堵住悠悠众口的说辞,所以真实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他的不依不饶,偏能让庄文亭刹住不该有的仁慈。

“我看,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严家镇的秘密你还不配知道。”庄文亭言尽如此,觉得严则也该退缩了,整理着衣装,准备夺门离开。

严则全身的肌肉都在不规律的颤抖,言语啰嗦道:“长水说,你的父亲去世以后,他们自由过一段时间,也能跟你相安无事地共同生活;你和小白二婚礼被袭的那天,我看到了一个被火吓到模糊的人影。庄文亭,你怕火,是因为那把烧死木神花神的火就是你放的,庄思齐恰好也在那个仓库,是吗?”

庄文亭厉眼瞪过来,没有任何迂回地说:“严则,再说下去,我赌你活不过今天。”

严则却没停止:“从那以后,严家镇再也没有不正常的孩子出生,所以,庄文亭,你是误打误撞,还是从一开始就在替天行道?”

“如果不是长水给我说庄老爷去世后他们的境遇,我可能永远都想不到这一层,庄文亭,你说话啊!”

庄文亭还没有被人问到走绝路的时候,只好用全然的傲慢遮住此刻的畏怯,付之一笑,说:“严则,我走了,你和千羽要保重。”

说完,他就如同大火焚烧后的灰烬,顺着细风飘飘扬扬,涌入颠簸的余生。

“庄文亭!你那些鸦片膏又是怎么回事?!木神花神死都死了,谁还在研究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严则呼哧呼哧把话说完,终于灯枯油尽地朝着一侧瘫倒过去。

他还是没有机会到庄老爷的世界里深度一游,只是看了些布满蛛网的旧事。

执迷固守的庄文亭,半生都缠绕着两种对抗的力量,焚了邪恶,最后也只有违心地替那些他仇视的人铸座神殿。

只为了让小镇数年来遵守奉行的权势不被销灭。

也许,长水在短暂自由后重新遇到的森严,就是庄文亭不得不找到的妥协折中的办法,重塑他一直想要丢弃的秩序。

庄文亭的可怜,差点让严则忘了他的夺妻……不是,夺夫……之恨?

严则遍身汗流地拖动病体,想找到能与外界联系的可能,从房间的地板艰难地爬到外面的石板路,流了一路晶莹的汗水,院子里繁花正盛,还有鸟鸣,他擡头看了看四周,阴云四合,和风渐起,没有人迹,庄文亭像是从没到访过的幽灵,成为与天地交辉的影子。

“庄文亭……你就不能给我留个手机吗?”

白千羽站在庄宅的大门面前,一个大脚踹开了这片沉寂。

他与彭宁寻遍每个角落,终于还是失望了。

“要不我再问问朋友,看看他们找得怎么样了?”彭宁觉得现在这种低气压的氛围简直是要把他往坟里赶,踉跄着缩到一边,生怕白千羽迁怒于他。

白千羽依然心有不甘,顺着原路继续寻找,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想放过,他不断低头觅着血迹,目光在遇到排水井盖的时候,浑身冷颤,神志模糊地对彭宁说:“找个工具,把它撬开。”

“你不会是觉得严则变……”彭宁无意间对上白千羽那双冷眸,也打了个寒颤,彻骨的恐慌让他迈不稳步子,依言去搜铁铲了。

彭宁刚推开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就大呼小叫起来:“你谁啊?!”

一个抖动不止的阿婆才觉得见了鬼,护住脑门:“啊啊!”

白千羽觉得这声音着实耳熟,跌跌撞撞地走进门内,惊愕万分地看着阿婆:“你是……庄文亭的神婆。”

那“神婆”早就被吓得不人不鬼,猝然被人叫了声自己的职业,也没回过神来,提起地上的桶就想逃走,“庄老爷出事了,我来收自己的东西,你们快放我出去啦。”

白千羽的呼吸出现短暂的停顿,扫向神婆手里的木桶,也许是记忆的轮廓过于清楚,他很快就想到庄文亭对那些喙上带毒的鸟的辩解——

“我那些雪雁们,嘴上莫名其妙沾了药膏,可能是误食。”

“等一下,婆婆,这桶里是什么?”白千羽自觉这些话问得唐突,但事出有因,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那阿婆似乎想起当时给白千羽治疗过的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说:“给你治眼睛。”

知道庄文亭并没有派雪雁去伤害严则,白千羽的心里却连半分开心的滋味都没有,他只是蹲下来看着桶内黑乎乎的“药”,给神婆说:“婆婆,我后来再也没遇到过这么灵的药,能带一点回去吗?”

神婆大方给了他一瓢,舒心地笑了笑,“他出事,你还想着回来看他,看来庄老爷没有爱错。”

彭宁在一旁不无尴尬地清了清嗓,听起来有一丝讥讽,似乎说的是“他必然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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