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恰似那不知疲倦的织工,一刻不停地编织着如丝如缕的雨幕,丝毫没有停歇之意。那雨滴打在窗棂之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这雨夜的无尽心事。
清洛定了定神,心中虽有万般恼怒,却实在不愿再纠缠于这般糟心之事,遂轻声说道:“让她们走吧。”她实在没了心思与这等蛮不讲理之人过多计较,只盼这纷扰能就此平息。
柳四娘听闻清洛此言,心中暗喜,忙不迭说道:“多谢小姐宽宏大量。”言罢,急忙搀扶起盐运使千金,二人狼狈地离开了屋子。
这二人冒着雨,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心中满是不甘。盐运使千金自幼养尊处优,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屈辱?她伸手轻轻摸着那受伤的脸蛋,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哭哭啼啼地说道:“快把咱们的人唤出来,今晚定要杀了他们几个,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柳四娘赶忙劝道:“小姐,此事万万不可。您瞧那两名男子,身手了得,一看便是武林高手,咱们绝非他们的对手。贸然行事,恐怕只会吃更大的亏。”
“难道,就任由我受这般侮辱,却不能报复吗?”盐运使千金满心委屈,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柳四娘一边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着,一边说道:“小姐,那女子一口地道的长安口音,想来或许是长安某位大官的千金。咱们实在不可轻举妄动啊。”
“那又怎样?不管她是谁,敢得罪我,就别想活命。”盐运使千金恶狠狠地说道,那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与狠厉,“我不管,你必须带人今晚就把她们杀掉,一个都不许留。”二人身影一左一右,在风雨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且说屋内,清洛等人围坐在一起,商议着接下来的事。风影微微皱眉,说道:“我瞧这会儿雨势稍小了些,不如我先行回府,告知殿下我们的情况。否则,他回府后不见我们,又不知我们去了何处,定会心急如焚。”
清洛微微颔首,略带自责地说道:“都怪我一时冲动,来之前未能与殿下说清楚。”
玉珠赶忙安慰道:“小姐,这怎能怪您呢?咱们大家皆是贪恋这寺中美景,才会一同被困在此处。”
风影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吧,武艺留下来照顾小姐,我即刻动身。”
清洛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可这山路崎岖难行,道路泥泞不堪,此刻天色已晚,地面湿滑异常,万一稍有不慎,便可能踩空摔倒,我实在放心不下。”
风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小姐不必忧虑,我方才问过方丈,他告知我一条较为稳妥的小道。我手持灯笼,定不会有事。”
清洛见风影如此笃定,也不好再阻拦,只是吩咐武艺道:“你亲自送风影离开,务必小心谨慎。”
武艺领命,与风影一同走出房门,踏入寺庙的走廊。那走廊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幽深,两旁的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发出微弱且闪烁不定的光芒,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时而修长,时而扭曲。
风影一边走,一边低声叮咛道:“武艺,你切记,今晚务必看好小姐。我瞧那柳四娘绝非善类,恐会有所行动。”
武艺神色凝重,点头说道:“风影,你放心吧!我定会全力照顾好小姐。你一路上也多加小心。”
风影应了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头也不回地踏入那雨夜之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武艺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他一路平安。
武艺转身回到屋内,清洛正坐在桌前,神色忧虑地望着窗外的雨幕。武艺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小姐,风影已经安全出发了,您不必过于担忧。有我在此,定不会让小姐受到丝毫伤害。”
清洛微微点头,说道:“希望他能顺利到达,也好让殿下知晓我们的情况,免得他担忧。只是这雨夜,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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