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时间零的加持,路明非相信自己一招就可以压制住小蓧的那些“雕虫小技”。
但是,世上所有的言灵能力都有极限,都需要恢复和冷却,没有任何能力可以无限使用,只手遮天。
所以,路明非此刻只能与小蓧继续周旋。
更糟的是——
角落里,乌鸦和落叶像两条濒死的鱼,靠着墙大口喘息,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而在战场的其它各个角落,
阿须矢的黄金瞳在阴影中重新点亮;
世津子抹着满脸血摇摇晃晃站起来;
弥美正试图扶起那辆变形的哈雷;
长船和绫音也在缓缓爬起;
虎彻正咬着牙拔出胸口的锯齿刀......
在龙血的加持下,每个人的伤口都在缓慢愈合。
如果他们重新回归战局,路明非再厉害也无法经受这种车轮战,消耗战。
死局。
路明非的呼吸也变得沉重。
小蓧看穿了他的虚弱,笑得更加甜美:
“累了?我还有很多......小玩具没拿出来呢~”
而阿须矢,方才趁着众人交战时,悄无声息地躲到了远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他倒提长棍,黄金瞳虽然依然亮着,却明灭不定,如风中残烛。
路明非之前对他精神世界的冲击,像一柄烧红的铁锥,狠狠凿进他的脑髓。现在那种如同“天谴”的压迫感和恐惧感还在阿须矢的颅内回荡,每一次心跳都带起新的刺痛。
这个嗜血的解剖狂此刻竟在发抖。
他怕路明非,他不想再继续战斗,可是他不得不战。
他不能逃......
因为他怕自己的主人,那“怪物”的气息就在附近。
阿须矢太清楚了,临阵脱逃的下场,会比死亡更惨。
“妈的...”他混着血水咽下一口唾沫。
长棍在地面拖出火星,一步,一步,阿须矢重新迈向战场。
有更多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岩流研究所又有援军陆续赶到正在发生战斗的现场。
乌鸦的目光扫过阿须矢,扫过路明非,又迅速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黑暗中最先走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笔挺的西装长裤,身形修长,白衬衫领口微敞,锁骨处一枚银色十字架泛着冷光。
年轻本就是种美。而在这个人身上,仿佛美得会发光。
不动时,寂寞如雪。
行动时,像风翻过书页。
若笑起来,会让人心头一痛,神魂一荡。
“啪。”
年轻人随手弹开Zippo打火机,点上一根香烟。
幽蓝火苗映亮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短发利落,眉眼如刀,唇线似笑非笑。
“小樱?”乌鸦的声音突然哽住,他认出了来人。
打火机“咔嗒”合拢。
那人的脸庞重新回归黑暗之中。
路明非瞳孔骤缩,他也回忆起了前世的这个人。
矢吹樱!
那个忠义如刀的女子,此刻却女扮男装,冷若冰霜。
矢吹樱冷冷道:
“乌鸦,你们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死。”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乌鸦的喉结滚动:
“你也投靠了贝奥武夫?”
“嗤——”矢吹樱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像雪原上突然绽开的红梅,惊艳又孤独。
“我效忠的从来只有力量。”
正在与路明非鏖战的小蓧身形突然一滞。
他眯眼蹙眉,盯着突然出现的矢吹樱:
“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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