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算盘打的好好的,
可一连叫了八九日也不见陆言卿露面,更是将这个孙女恨死了!
“娘,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一定要将大哥的东西拿回来!儿都打听过了,那丫头将大嫂的嫁妆全都带到这里来了!足足有几十箱东西!”
陆家老二陆良搓着手,想着陆言卿手中的财宝,眼底的贪婪藏也藏不住,
大哥死了,他的儿子也成残废了,那些东西就应该由他这个做兄弟的继承,
“娘,那可是大哥的家业!如果真让那丫头搂住了,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家!”
陆老夫人本来有些泄气,想歇一天,被陆良这么一说,又开始觉得牙痒痒,
“你说的没错,绝不能便宜那个小丫头片子!她躲着不肯出面,不就是因为害怕吗?”
“那些都是我陆家的!绝对不能落到外人手中!”
母子二人互相打气,一早就带着家里人从狭小的院子出发,熟门熟路的直奔陆宅。
天还灰蒙蒙的,一丝冷硬的鱼肚白挣扎着扒开东边的云层。
小巷深处,新漆的朱红大门紧闭,门楣上“陆宅”两个描金大字在灯笼昏暗的光晕里,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峭。
“咱们一家挤在小院子里受苦,她却一个人逍遥自在,凭什么!”
陆良心里不平衡,同样是姓陆的,大哥一家在京都享福,却没有想过提携他这个兄弟半分,
如今大哥死了,他的女儿还要霸占陆家的财产!
这么气派的宅子应该是他的才对!
越想越气,他将怒气都发泄在门上,
“嘭!嘭!嘭!”
沉重的砸门声骤然撕裂了清晨的死寂,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狠,带着要把这门板砸穿、砸烂的蛮力。
“陆言卿!你个天打雷劈、狼心狗肺的不孝东西!给老娘滚出来!”
陆老夫人也不甘示弱,尖利刺耳的咒骂紧跟着砸门声炸开,
她一张老脸扭曲着,涨成了猪肝色,枯树枝似的手指几乎戳到门板上去,
“逼死你亲爹!打断你亲弟弟的腿!你这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孽障!老天爷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你!开门!这是我陆家的房子!开门!”
她们身后,缩着几个人。
陆良媳妇贼眉鼠眼地四下乱瞟,时不时跟着婆母尖利的尾音,蚊子哼哼似的附和两句:“对…对…开门!丧尽天良…小贱人!”
她的声音又虚又飘,眼神却黏在那紧闭的门缝上,恨不得用目光钻进去,掂量掂量里面能刮出多少油水,
这么大的宅子!得多少钱!
等他们一家搬进里面,她也是富贵人家的太太!身后有奴仆成群伺候!
再旁边,半大少年一副精明样,也跟着出主意,“爹,直接将门砸开不就是了!反正都是我们家的房子!她一个赔钱货还能翻天不成!”
陆显明落在最后,一条腿怪异地弯曲着,全靠一根粗陋的木拐支撑身体重量,
脸阴鸷得能滴下水来,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线,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那扇朱红大门上,翻涌着刻骨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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