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送。」
唐佶宁握着手机,打开叫车app,心想这鬼地方怎么这么难叫车。
关域跟在她身后,她是一秒都不想多待,在玄关穿好鞋,拎好包就走了出去。大门打开,外头海风呼啸,唐佶宁被空气中咸苦的气味弄得直皱眉。
男人还站在她身后。
唐佶宁也不回头,一心往前走。远离这地方,总有车可以搭吧。
「神经病,真的神经病这家伙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以为前些年帮了我就该知恩图报,我这几年是瞎了眼吧!」她边走边碎骂,大风刮过她的脸颊,吹得皮肤生疼。
她用力踏着地板,无视被跟鞋磨损的脚后跟。
「是,我是该感谢!没他我大概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但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让他帮我了吗?还是我求他了?」
唐佶宁不免停下脚步擡腿踢了一旁的石柱,孰料撞了小指,疼得她差点飙泪。
她又更气了。
站在原地,刺骨的海风削过她的薄风衣。
「现在让他不用送我,他妈的还真的不送这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有钱人脑子都有病吗?买别墅在这种地方是找事吧?什么也没有」
她愤恨地转身,本来还怒火冲天的面貌再完整看见身后的别墅,瞳孔微微放大。
一栋单层玻璃屋高傲且冷漠的耸立在陡峭的壁崖,四面环海,阳光折射于镜面,刺眼劄人,孤独的像是一座被孤遗弃的小岛。
不,更像是无处可逃的巨大牢笼。
寒风吹过她的脚踝,唐佶宁久久无法移开眼神。
太诡异了。
这到底是什么?
来不及细想,她看见男人单膝跪在门边,扣在门上的长指因使力而发白,神情痛苦,如同那日在仓库,暗无天日,他貌似疼得直不起腰身。
「喂。」
唐佶宁尝试喊他,却发现两人距离太远了。
关域蹲着没动,全身的力气似乎也正在慢慢流失,最后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慢慢自门边滑落。
不太对劲。
「关域!」
唐佶宁一边喊,一边跑向他。她走得太远了,似乎怎么也靠近不了关域。双脚被磨得疼痛,她快不了,索性脱了鞋,就这么赤脚跑向他。
强风卷过她的长发。
在她伸手碰向关域时,对方用着仅存的力气回握她的手。
关域的指尖都是凉的。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男人不语,唐佶宁探向他的额头,烫得可怕,「你发烧了,你怎么都没说啊?」
有一股蛮横难缠的压力重抵在他的肩上,心脏痛得快喘不过气,连同呼吸都变得急促。
可是关域仍是一声都没吭。
无尽的黑夜,窄小的密闭空间,独自蜷缩在角落睡着的日子,他早就习惯了。
「关域,你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唐佶宁扔了手上的包,依然擡不起身形高大的男人。半晌,关域才缓缓开口,唇色泛白。「我没事。车钥匙在桌上,妳把车开回去。」
对面的女人一时没有动静,关域缓缓闭上眼,想挨过全身密麻的疼痛。
唐佶宁忽然起身,「我是路痴,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哪,我怎么回去?你把我带来这,你就要把我送回去。关域,做人总得负点责吧。」
闻言,男人忽而笑了。
说自己是路痴的人,却永远不晓得回家。
「妳让我负责?」
「做人的道理,我拜托你学着点。」唐佶宁现在只关心关域到底哪里不舒服。「还有,你这身体究竟是」
「我们结婚吧。」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