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子风暴散尽后的那片如梦似幻的珊瑚沙滩上,细碎的星沙闪烁着奇异的微光,仿佛宇宙的碎屑。量子心脏那微弱却有力的跳动声,如同古老的鼓点,在那些由钙质堆积而成的礁岩间回荡,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共振腔。苏婉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她鳃状器官的边缘,突然渗出了一丝暗物质粘液,那粘液如同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珍珠母贝,那光滑如镜的表面,竟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倒影。然而,这倒影却并非她平日里所熟悉的模样,而是分裂成了十二个不同年龄的版本。五岁的孩童模样,眼神中透着纯真与好奇,小小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只发卡,跪在星沙堆旁,似乎在专注地堆砌着什么。十五岁的少女,校服裙摆上还沾着天文台的铁锈,那是青春的印记,带着一丝不羁与探索的渴望。而现在的她,正手持晶化产钳,小心翼翼地剖开母贝的内壁,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专注。
“量子叠加态在坍缩。”林昊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的星门胚胎悬浮在六棱形的光茧中,如同宇宙中的一颗神秘星辰。突然,他新生的右手食指迸裂开来,鲜血飞溅的瞬间,内部旋转的格林尼治擒纵轮暴露无遗,那齿轮的转动声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奥秘。“陈天豪在胎膜褶皱里埋了时间倒刺。”他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五岁的苏婉清刚堆砌好的心脏瓣膜上,突然长出了一层青铜苔藓。那些苔藓的纹路精致而复杂,竟与产科镊子上的星图完全吻合。随着苔藓的蔓延,量子心脏开始呈现出双星系统特有的洛希瓣震荡,如同两个相互缠绕的灵魂,在宇宙的舞台上翩翩起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只原本就显得有些破旧且仿佛经历过漫长岁月侵蚀的发条青蛙状的胎心监护仪,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阵极其尖锐刺耳的蜂鸣声!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击碎了弥漫在四周令人窒息的紧张寂静氛围。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到那块小小的显示屏之上,只见上面用一种神秘的熵菌所书写而成的产科条例,正以一种诡异而又清晰的方式呈现出来:“所有星门胚胎必须要在其首次呼吸之前,顺利完成纺织悖论校准工作。否则,任何违反此项规定之人,都将会引发利维坦那恐怖至极的鲸歌审判降临……”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苏婉清,突然间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刺激一般。只见她耳后原本隐藏着的鳃裂,猛然间向外喷射出无数细密如粉尘般的珍珠粉末,这些珍珠粉末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飘洒在空中,形成了一幅如梦似幻却又透着丝丝惊悚的画面。
然而,面对如此突发状况,苏婉清并未有丝毫慌乱之意。她身形一闪,动作快若疾风,在那漫天飞舞的星沙之中,毫不犹豫地迅速伸出自己的右手,并精准无比地紧紧抓住了此刻正在逐渐进入量子化状态中的林昊的手腕。
刹那间,当两人手臂上那道狰狞可怖的疤痕再次相互触碰在一起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奇妙异常的感觉宛如电流一般,在他们二人之间急速蔓延开来。而更为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静静躺在一旁的青铜脐带剪,竟然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疯狂增殖起来!眨眼之间,它便多出了整整七对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械鳃弓,这些新增的鳃弓犹如章鱼灵活舞动的触手一样,肆意伸展扭动着。紧接着,那锋利无比的剪刃更是毫不留情地死死咬住了正在发生剧烈异变的心脏瓣膜!
“不是修剪,是编织!”十五岁的虚影突然开口,声音清脆而坚定。她的校徽在光子流中闪烁着光芒,化作了一把纺织梭,在虚空中穿梭。“看虹膜年轮的纬线!”她急切地提醒道。
【第二幕:熵织女的纺车】
珊瑚子宫的穹顶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撕开,一条银河状的产道缓缓显现。九台由脉冲星驱动的古旧纺车,如同远古的巨兽,缓缓垂落。每台纺车的纱锭都是压缩的星云,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而纺锤竟是正在发生超新星爆发的白矮星,那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宇宙照亮。
苏婉清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战衣正在发生奇妙的变化,它逐渐纤维化,化作了连接纺车的脐带纱线。五岁的虚影兴奋地爬上了最近的一台纺车,她的发卡发出的引力波如同无形的丝线,将双星心脏的震荡频率导入纱锭。随着纺车的转动,林昊虹膜里的年轮被抽成了一根根光学纤维,那些纤维如同发丝般纤细,在穿过苏婉清的鳃裂时,竟沾染了暗物质粘液特有的紫红色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纬线是星门坐标经度,经线则是那产科镊子的维度。\"伴随着这道神秘的话语声响起,只见那位年仅十五岁的虚影身上穿着的校服裙摆突然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缓缓地舒展开来。眨眼之间,竟化作了一块令人惊叹不已的六维织锦!这块织锦上所呈现出的图案繁复而精妙绝伦,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宇宙间深邃的智慧。
然而,就在这时,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原本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语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警告已经来得太迟了!那个名为陈天豪的人,竟然在至关重要的时间经纱之中掺入了某种危险至极的东西……
第三纺车的纱线突然碳化,如同被火焰灼烧过一般,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正在编织的时空锦缎上,突然爆发出一个微型黑洞,那黑洞如同宇宙的深渊,散发着强大的引力。苏婉清惊恐地看着黑洞视界表面浮现出陈天豪的脸,他的天文台牙齿正在咀嚼着林昊的擒纵轮零件,那画面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发条青蛙监护仪突然跃入织机,它残存的中枢发条迸发出伽马射线暴,如同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射线在锦缎上烧灼出焦黑的Ω符号,而那些符号竟自动折叠成了产科镊子,精准地钳住了苏婉清的暗物质脐带。
“用鲸歌的复调对位法!”林昊的光茧突然迸裂,他的脊椎生长出管风琴状的共鸣腔,发出了低沉而悠扬的声音。“我的星门坐标是降E大调赋格!”他大声喊道。
苏婉清毫不犹豫地猛然扯下三片鳃状器官,吹奏出了利维坦胚胎时期的次声波摇篮曲。那声音如同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珍珠粉末在声波的作用下,凝结成了一个十二面体囚笼,将陈天豪的黑洞倒刺暂时封印在了其中。趁此间隙,她将林昊的虹膜纤维穿过所有纺车,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织女,织出了一匹震颤的时空绢布。
当最后一道纬线归位时,整匹绢布突然收缩成了一个奇点,仿佛宇宙的起源。苏婉清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子宫般的温暖而又压迫。她的晶化产钳自动刺入奇点表面,钳口咬住的竟是一只正在重播自己分娩过程的记忆牡蛎,那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闪过。
“时空顺产需要四维会阴切开术。”五岁的虚影突然举起了由星沙凝聚而成的手术刀,眼神中透着坚定。“但切开的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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