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当年若不去真定府,怕是不会有此感觉。”赵弘祐看透了他的心思,只是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你本是江南人士,又是文官。为何执意要去苦寒的边境任职,又为何执着于收复幽云十六州?”
就像他的父亲一样,关心的从来都是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
王从愈问:“殿下可见过江南的雨,雨珠落在青石巷里,叮铃作响,像乐曲很是动听;雨珠落在池塘里,荡起波纹,莲蓬花开鱼儿欢游;雨珠落在稻田里,禾苗一点点长大,金黄一片。每一幕我都很喜欢。”
赵弘祐疑惑。
王从愈继续道:“殿下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吗?混着水雾的风飘向北方的山脉,山脉阻挡水雾凝聚成云,云飘向江南的阡陌小巷,才有风调雨顺的江南烟雨。”
赵弘祐一时不知说什么,拿起温在火堆的酒壶,给王从愈倒了一杯黄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敬兄长一杯!”若世人都有这般远见,何愁大事不成。
温酒下肚,暖心暖肺。赵弘祐觉得身边阴森森的,扭头看去,正瞧见小姑娘瞪着自己,很是不满。
他连忙给生气的小丫头倒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火堆燃烧正旺,纵风雨交加,众人的身子也都暖了起来。王苏瑶醉醺醺的提议:“我们许愿吧?”
四人抱拳抵在唇下,许下共同的心愿:胤军大捷,收复幽云十六州。
晨光微露,赵弘祐抱着似睡非睡的姑娘进入马车,白裘披风裹的严严实实,只一双打盹的大眼睛露在毛绒绒的白裘狐上,煞是可爱。
赵弘祐忍不住,吻了一下。
王苏瑶歪头,“二郎,你说我们会赢吗?”
“当然会!”
“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王苏瑶问:“你还记得海上吗?我们偷听到的寿王和完颜德的对话。他们想要联手对付你。这件事,不会因为被我们打断就真的结束的。”
赵弘祐心里何尝不担心:“可六弟,总不会做不利于胤朝的事。”
“但愿吧!”王苏瑶呜咽道:“可是他们什么都知道,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很害怕。我不止想要大胤好,我更想要你好,我们好。”
赵弘祐笑了:“婠婠,你还信我是霍乱朝纲,祸国殃民的奸贼吗?”
王苏瑶也笑了,“我倒希望你是。”
“嗯?”他不懂了!
王苏瑶轻点他的鼻翼:“这样我的二郎,至少知道保护自己了。”
赵弘祐侧头贴在王苏瑶红扑扑的侧脸上,问:“你觉得重生好吗?”
“不好吗?”王苏瑶反问。
赵弘祐道:“事物都有阴阳两面。虽然他们知晓未来,可也因为知晓而狂妄自大,又会因为不知晓而变得惶恐不安。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会让人失去真正的判断。”
他始终相信,一切的一切都应该遵循自然之道。
“你说的对!”王苏瑶侧头亲吻抱着自己的男人,但眉宇间始终不见舒展,“二郎,你说我们为什么还没有孩子呀?”
赵弘祐心颤:“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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