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支书示意会计。
老会计清清嗓子,开始念起了今年这几个月三房的工分计算,还有上交的余粮。
三房的屋子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接着传出三大娘的哭声:“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院子外看热闹的村民都看了过去,一个个伸长脖子,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翠芬婶子趁机高声说:“瞧瞧,这是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只是任由里面的哭喊声再怎么大,院子里,老太太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催促着老会计快些算。
得了主家发话,那会计又连忙摆弄起算盘,继续报着账。
三大爷像根木头似的听完,最后在分家文书上按了手印,这粮食和家具分得清清楚楚,至于碗筷,昨晚被三大娘砸得差不多,老太太摆摆手说算了,算是给三房留了最后的体面。
看热闹的村民见没打起来,如今这家也分了,逐渐散去。
翠芬婶子临走前还特意站在院门口大着嗓子阴阳怪气道:“我说方家丫头,什么时候打算再把其他两房也分出去啊?”
初九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婶子只要少操心点别人家的事,活得久一些,到时候自然会看到。”
翠芬被噎得说不出话,气呼呼地走了。
等人彻底走完后,院子里归为宁静,老太太才颤悠悠地起身,去找大儿子两口子说孙媳妇的事儿。
初九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大堂嫂也回了娘家,还是因为挨了一巴掌的原因。
不过这样也好,招男还能有几天消停日子过。
当晚,三房在屋旁搭了个临时灶台开的伙,不过是三大爷做的,三大娘从始至终都待在屋里。
东东这孩子今天一天话都很少,跟在他爹身边,偶尔帮忙干点小活儿,瞧着倒是成长了不少。
入夜,初九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直到快睡着时,才迷迷糊糊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吱呀”声,像是门被悄悄拉开的动静。
第二天一早,三大爷惊慌的喊声就惊动了全院:“人呢!”
初九披衣走出去,只见三大爷像没头苍蝇似的在院里乱转。
方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皱眉道:“大清早的嚎什么?”
“娘,孩儿他娘和东东不见了!”三大爷急得满头大汗,“就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了!”
正说着,翠芬婶子从院外走进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别找啦!你婆娘带着东东回娘家了!”
说罢,她特意看了初九一眼。
“人家说了,反正这个家也不在乎他们娘俩的死活,要怪,只怪有些人不留情面。”
院子里霎时安静下来,初九站在那儿,平静地看过去,“真是辛苦婶子跑这么一趟来传信儿,她儿子不在乎我的死活,我又凭什么惯着她呢?”
“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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