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猛捏刹车,车头点了两下头,晃悠了两下,熄火了。
“张叔,你还有啥事,起步的时候最忌讳猛刹,都容易撞缸。”
苏阳跨步下来,索性将车子停在原地。
“我这不是刚想起来,明天城里的记者要来咱们村采访你,你到时候准备一下呗。”
大家一听到有记者来采访,纷纷来了兴趣,跟着七问八问的。
啥事就图个新鲜。
“张叔,我这也没有时间啊,明天我还有事呢,这记者问起来没完没了的,要不你就帮我应付下得了呗。”
“那哪行啊,人家记者又不是采我,不管啥事,都没这事重要,估计半晌午就结束了。”
一旁的大柱子,杵着铁锨把子,来到跟前。
“阳子,要不我替你采呗,让俺也上上电视,那俺祖坟上都冒青烟了。”
“滚犊子。”张军挥挥手,拍了拍柱子的癞子头:“啥事都少不了你。”
苏阳笑了笑,“那行吧,张叔,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随后上了摩托车,一溜烟的赶回了家里。
回到家里,二老正在院子里忙活着零活,扫扫地,晒晒粮食,手上就是闲不下来。
“妈,我给你们每人买了件衣裳,你们试试。”
苏老娘听到买新衣服,那眉头立刻皱在了一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阳立刻改口道:“这是古丽买的,别嫌弃,你要是不要,那古丽心里多不是滋味。”
“哎呦,你说这....”
苏阳将衣服递给了苏老娘,一件青灰色的外套,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相当精神。
听到是儿媳妇买的,心里就乐了,但还是唠叨了两句:“以后别给我乱花钱,我这衣服多着呢。”
“行,我跟他说,你不喜欢,以后别让他买了。”
“唉,你这混小子,咋学话的,谁说我喜欢了...”
“嘿嘿,喜欢就穿着,管那么多干嘛。”
苏阳回到屋里,躺着休息了一会,开始鼓捣起自己的石料子。
苏老汉这两天帮忙用木柴打了几个大木箱子,苏阳将料子每样都分出来一些,装进了箱子里,用钉子给封上了口。
苏阳将其中的两个箱子留了口,准备下星期的拍卖。
下意识开启了鉴定系统,将石料子的信息写在纸上,包括重量、产地、价格、品种等,然后再贴到石头上。
等到拍卖的时候,心里也好有个底。
贴完标签,苏阳又开始拿起笔写劳模的发言稿了。
在这里没有度娘,写个东西都要靠脑子,真累。
但是这种官方演讲稿,还是遵循三要素。
第一,感谢领导栽培,感谢父母养育。
第二,感谢国家引领,感谢人民厚爱。
第三,再接再厉,谦虚表达自我。
总之,自己的成功跟自己没关系就对了,只要按照这个三步走,领导爱听,大错是绝对没有的。
苏阳密密麻麻的写了两大页,转头朝外面一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会的乔木村,晚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大家从地里干完活,或者从北大窑下了工,端着碗筷都在门口聊天唠嗑,有说不完的家长里短。
不像后世那般,床上一躺,一刷手机就到了深夜。
苏老娘也做好了饭,苏阳走到厨屋,看到苏老汉已经换上了新衣服,胡子也剃了,穿上黑色的行政夹克,看起来很有派头。
“爸,明天有记者来家里采访,到时候你可得帮着说两句,您老这派头,不采几句多亏。”
苏老娘嘴上一乐:“你就别埋汰他了,瘸着腿,还不够跟着丢人的。”
苏老汉一乐:“你懂啥,这叫老子英雄儿好汉,我咋就不能说两句了。”
“行行行,你说。”
苏阳端着碗筷出了门,走到了门口,大家聊的正热火,看着村里突然变得干净了,闻不到羊骚味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跟邻家婶子挨了一会老婆舌,自然聊到了苏阳的婚事上,谈了大半年也没说结婚的事,在外人眼里容易传闲话。
“阳子,你们是自由恋爱,俺懂,但是按咱们这规矩,也能找个媒人在中间说道说道,你说是吧?”
二虎娘端着碗筷,早就瞄上了自己,之前还给自己介绍过十六岁的小丫头,要不是自己有良知,就差点沦陷了。
“二大娘,你还真别说,中间是得找个人两边说道,要不你就辛苦给张罗张罗?到时候喜钱肯定少不了。”
二虎娘听着这话,乐了起来,立马拍胸脯保证:“你放心阳子,你去十里八村打听打听,你二大娘在这上面,绝对是让公家满意,让婆家放心。”
苏阳往门口一蹲,喝完了汤。
要说自己跟古丽也该谈婚论嫁了,要问人家什么条件,彩礼多少,他还真不好意思张嘴,二大娘出面正合适。
第二天。
刚吃过早饭,门外呼哧呼哧跑来一道身影,哈孜克停在厨屋门口,累的气喘吁吁。
“哈孜,凡事你就不能淡定嘛?”
苏阳磕着瓜子,正在听新闻。
“毛子总统叶利钦访华,在京城签署了联合声明。”
“七月份要召开亚特兰大奥运会。”
“日本马自达被美国福特正式收购....”
这都是先知消息,可惜自己在家却无能为力,真羡慕那些穿越过来利用信息差缔造商业传奇的大佬。
“阳哥,外面来了一辆小轿车,来了俩记者,肩膀上还扛着一个这么大的电影机,正在广场呢。”
“那咱们去看看。”
苏阳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新夹克,还有油光锃亮的小皮鞋,对着镜子照了照,“哈孜,咋样?”
“阳哥天下第一大帅比!”
“来,哈孜,我给你整个华仔同款的。”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