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发生了什么?”
“阿达西,真是见了鬼了,我刚才在那边的山坡上,看到一群岩羊跟发疯似的撵我,我慌忙开了一枪,打死了一只。”
苏阳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
阿力普若有所思,立刻弯腰打开苏阳的袋子,看到里面的血耳,顿时脸色一凝,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桑和其他人探头看到血耳,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阳有些懵逼,问道:“你们笑什么嘛,这菌子有什么不对吗?”
“朋友,那些羊是为了你的血耳嘛!”阿力普随手掏出一株,指着上面的孢子:“这些孢子粉已经熟了,这些都是有毒的嘛,人吸了这些孢子粉,脑子就跟浆糊一样,胡里麻汤的嘛。”
“是的嘛,那些岩羊要是践踏到这些血耳,孢子粉就吸到肚子里了嘛,脑子就胡里麻汤的,就开始追你了嘛。”
苏阳听着他们的解释,半知半懂。
这些东西,系统中并没有什么信息提示啊,看来这就是山里人的经验了。
从他们的描述中,苏阳认识到,这些孢子粉应该是有致幻的效果,所以那只中枪的岩羊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玩命似的攻击。
在《西疆药典》记载:“血耳毒在伞而药在根,需以冰泉镇之,有催麻止疼奇效。”有些本地的疆医,会用这种孢子粉作为止疼的麻药。
苏阳站起身来,将这些血耳放到了木屋后面,用废报纸给遮上,省的再被孢子粉祸害,等走的时候再带上。
不过经过这么一遭,苏阳今天上午没什么收获,看来下午还要再去一趟了。
午后阳光斜斜地洒在河谷里,羊群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偶尔有几只小羊羔蹦跶着去追虫子,蹄子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溅起细小的草屑。
大家也开始烧火做饭,都是一群老爷们,也没什么讲究的,东西煮熟了就能吃。不过苏阳还是撸起袖子准备下厨了,中午有人在河谷中薅了一些野菜,在河边洗洗,用刀切成段,就可以炒着吃了。
但是按照外面人的吃法,是需要放葱姜蒜和调味料的,眼下能找到的材料都放了进去,等油热出香味再放青菜,这样炒出来的菜更香。
苏阳一边做,一边给大家讲解。
但是从大家茫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似乎这样很麻烦,还是算了。
在讲究温饱的部落里,就别讲究什么美味技巧了。
随后大家每人一个囊饼子,用筷子夹上一坨菜,饼子对折一卷,就咬着吃了起来,格外豪横。
吃过饭,苏阳跟着阿力普跳进了羊圈。
羊圈外围的栏杆已经修补好了,剩下的就是平整里面的干草,晚上窝在地上没那么冷。尤其还有十几只小羊羔,天冷容易生病,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苏阳将卷里的草给割了一些,整齐的铺在角落里,上面再撒一层黄沙干土,上面再铺一层干草,再用黄沙盖上,这样反复几次,就把趴窝的地方给垫高了,这样能防潮防生病。
到时候清理的时候,直接铲掉底下的草层就好了。
半下午的时候,苏阳将带来的渔网给修补了一下,上次被自己在河里抄石头,已经破了好几个洞。
缝补好渔网,苏阳便和阿力普一起来到前面水流较宽的河面上。
附近有几只羊正在河边喝水,苏阳扔了几块石头将它们赶走。
“去去去,去那边喝去....”苏阳看向阿力普:“阿达西,这边水看起来深,就在这下网吧。”
“行嘛。”阿力普也扛着抄网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伴,准备割一些干草回去铺床,垫在羊皮子
河水从远处的昆仑山里发源而来,一路上泛着粼粼波光,像是撒了一层碎金。
苏阳和阿力普站在河边注视着水面,没过多久,就拎着抄网“唰”的一声伸进水里,河水哗啦啦地流淌,带着冰川的寒气,溅起的水珠打在两人身上,凉丝丝的。
“这雪水真冷啊,跟冰碴子似的。”阿力普缩了缩脖子,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结实的小臂。
“冷才好啊,鱼都往浅水处跑,好抓。”苏阳眯着眼,盯着河面,随后低声说道:“来了,别动。”
阿力普立刻屏住呼吸,顺着苏阳的视线看去。果然,几条黑影在水下游动,鱼鳍划开水面,看样子个头不大,应该是高山鳅。
“一、二、三!”
苏阳猛地一挥手,两个人朝着黑影两面夹击,像两只大手,把鱼群逼到了浅滩。
“有了!”苏阳低喝一声,手腕一抖,渔网从水里提起,几条体型瘦长的高山鳅在网里扑腾着,鳞片在夕阳下闪着银光。
阿力普凑过来看了一眼,咧嘴笑了:“哟,这鱼个头正好,晚上可以炖汤喝嘛。”
苏阳也有些高兴,赶路的这么长时间,一直吃的都是羊肉和菌子,嘴巴早就吃腻了,现在终于能换换口味了。
鱼抖落在地上,苏阳摘下一根干草,顺着鱼嘴穿过去,从鱼鳍里穿出来,一把给提溜起来。
“我们再捉几条吧,晚上多炖点,大家也都馋嘴了嘛。”
阿力普说着,又将抄网探到河底,连续趟了几遍,抬起来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
阿力普朝苏阳投来求助的眼神。
苏阳笑了笑,拎着抄网来到河边,将网探了下去,“抄鱼跟钓鱼一个道理,都需要耐心的,把网放下去等,守株待兔。”
果然没过多久,水底就有了动静,苏阳一个反应,直接将网从水底抄了过去,用力往上一提,两条鱼就露出了水面。
阿力普和两个同伴,露出惊喜的神色。
随后他们就用这种办法,一共捞了十几条的高山鳅,鱼身上虽然没有二两肉,但是放在锅里,搭配一些野菜和菌子,再来个鱼汤泡饼,也能喝下去两碗。
直到半下午的时候,苏阳他们回到了住的地方,随后就开始鼓捣鱼。
阿力普他们从附近捡了一些柴火,这一路上牛粪也已经烧完了,河谷平原上也没有发现牛粪,只能捡碎柴和干草。
大家闲着没事,也凑在锅边看着苏阳下厨,嘴里叼着烟,一副悠然的姿态。
哈桑在土灶旁烧火,跟大家说道:“明天就是四月十五,羌朵族的人会来我们这里,大家早晨起早一点嘛。”
阿力普应道:“放心嘛,大家起的都很早,礼物都准备好了嘛,等接回姑娘,就送你回部落。”
哈桑站起身来,单手放在胸口行了个礼,示意对大家的感谢。
苏阳将鱼下了锅,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娶老婆就是我娶老婆....你老婆就是大家的老婆,呸,我的意思是...”
“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朋友,你说的没错嘛,哈桑的老婆就是我们部落的老婆,以后我们塔吉克人和羌朵族就有关系了嘛,我们的牛羊,以后就可以跟他们能换东西了嘛。”
苏阳愣了愣神,这地方说白了是羌朵族的地盘,牧场就是部落生存的根本。有了这种“政治联姻”,彼此之间就没有隔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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