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距离石阳谷地二十余里的庐水河边,刘磐麾下荆南残军正在此地扎营。
昨日石阳山谷一役,刘磐与周瑜从傍晚一直战到深夜,方才率荆南军突出重围,逃出生天。
刘磐与邢道荣二人一路收拢自家残兵败将,撤退至这片平原地带,此时早已是筋疲力竭。
刘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望着周围众多浑身烧伤,刀枪箭伤,正放声哀嚎的荆南军,心中凄苦无比。
此番自家与刘备联手攻打江东,自己率三万荆南军一路高歌猛进,最终却因轻敌中了周瑜毒计,被其一路引至石阳谷地,施以火攻。
这一番混战,刘磐麾下荆南军着实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如今救下邢道荣的黄忠未归,后军护卫“重要人物”僮芝的陈应,鲍隆二人生死不明,邢道荣正率部分尚有一战之力的士卒收拢各方溃兵......
正出神间,荆南军从事巩志前来参见,却是欲言又止。
“巩从事......此番军中伤亡几何?不必隐瞒......尽可直言!”
刘磐惨然一笑,心中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禀刘督......昨日一战,我军战死失踪一万四千余人......烧伤,战损等重伤者三千余人,粮草军器......焚毁丢失近七成......”
巩志说起这一连串数字,语气亦是痛心无比。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对刘磐说出了一个“未确认”的消息。
“属下听后军逃回的士卒所言......陈校尉(陈应)率军断后,被韩当所杀......鲍校尉(鲍隆)护住僮太守(僮芝),与少量亲卫突围而出,韩当率军前往追击......恐也是凶多吉少......”
闻听此言,刘磐气得猛然起身,挥拳怒砸在身旁一块岩石之上,顿时鲜血直流。
“啊!!!周瑜狗贼!我刘子固与你不共戴天!”
刘磐扬天长啸,双目充血,仿若急欲报仇雪恨的“伤虎”。
他愤然拔出腰间长剑,不断猛劈在岩石之上,迸出阵阵火星。
发泄半晌之后,刘磐才将布满缺口的长剑狠狠抛向一旁,颓然坐下,一旁的巩志亦是沉默不语。
“刘督!刘督!你看谁回来了!”
邢道荣手提大斧,壮硕的身躯飞奔而来,语气之中有着狂喜之意。
只见其身后,黄忠率麾下数百长沙精兵,前来与刘磐等人会合。
“汉升!”刘磐心中惊喜不已,当即上前相迎,两双大手牢牢握在一处。
“子固将军!”黄忠以回马刀击退太史慈,便一路冲杀突围,直到今晨方寻得刘磐等人踪迹。
二人劫后余生,自有一番感慨,而听闻自家荆南军伤亡过半,连黄忠这等老将亦不免连连叹息。
兵马损失还是其次,僮芝生死未卜,却是大为不妙!
前番陈正,周术等豪强反抗孙氏统治,虽被周瑜讨平,但江东诸地豪强林立,世家关系错综复杂,周瑜也不可能统统一杀了之。
那僮芝不但与刘磐叔父,荆州牧刘表关系亲厚,得其封为庐陵太守,更是庐陵本地豪强领袖,影响力颇大!
只要僮芝返回庐陵,振臂一呼,必有诸多大小豪强,甚至各地官吏群起响应。
届时即便刘磐攻打江东消耗甚大,兵员粮草也可就地补充,无需千里迢迢从荆南转运。
若是僮芝在这紧要关头身死......伤亡过半的刘磐荆南军,面对周瑜与其余孙氏众将的层层围堵,恐怕只有覆灭一途......
正在刘磐,黄忠等人一筹莫展之际,驻扎于临时营地外围的荆南军爆发出一阵骚乱。
“休要慌张!可是那周瑜麾下江东军来袭?随我整军迎战!”
刘磐接过亲卫手中长枪,正要前往御敌,却只听一名荆南军都尉前来禀告:
“启禀刘督!营外有一支四五百人的骑军队伍前来!自称淮南刘皇叔麾下兵马!”
“刘皇叔!?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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