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一道圣旨册封为俊卿之时,他也曾有过期待。
那夜他跪在殿前接旨,指尖触到明黄绢帛的刹那,心口微微发烫。
他想,既已入了这西越后宫,成了她的夫,即便不举案齐眉,至少也能……至少也能得她一个正眼相待。
可终究是奢望。
册封礼草草了事,连她的面都未曾见到。
他被安置在偏远的宫苑,如同被随手搁置的物件,连侍奉的宫人都怠慢三分。
夜深人静时,他偶尔会想,她可还记得自己?可还记得那道圣旨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后来他听闻,那日她正与朝臣商议北疆战事,内侍呈上请封的折子,她连看都未看,朱笔一挥便定了他的位份。
原来他的名分,不过是她随手批阅的政务之一,无关痛痒,不值一提。
他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笑了。
镜中人眉眼如画,可那双眼里,早已没了当初的希冀,只剩一片死寂的冷。
窗外,宫人们唱起了新编的《平北乐》,欢快的曲调顺着夜风飘进来。
顾珩缓缓滑坐在地上,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
这一次,他终于哭了出来,可哭声却被淹没在了西越的盛世欢歌里。
……
顾珩绝食的第三日,楚昀踏进了那间冷寂的宫室。
殿内未点灯烛,唯有窗外一隙残阳斜照,映得顾珩面色惨白。
他倚在榻上,唇边噙着一丝冷笑,目光如刀般剜向楚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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