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修士的经历感情不同,都有不同的忘情水。
因而当年辕择才会说道:“忘情水不存于此界。”
“忘情水”不是真正的灵液,它只是一种奇特的产物。
“情感寄托之人,需付丹鼎,方凝液引,以成忘情之水。”
“情感越是浓烈,修为越高,也越能够加快凝液。”
若是周未在此,或许便会明白,为何当年长情真人会在传承之中,极为突兀地留下一句:“余修剑三百七十七载,愧三百一十七人,终入第三境。”
所谓的“愧”,便是对这三百一十七人之傀。
这三百一十七人当年都因为“情”之一字,为长情真人投身自陨。
“我等之行径,愧对于周道友,但无愧于晋南天下黎民。”
“纵使身死之后,不入轮回亦不悔。”
昭剑真人想到此处,神色逐渐坚定,向着鲁国飞遁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
……
四国。
鲁国,玄剑门。
在玄剑山上,一座紧紧关闭的炼器室之中,一位面色沧桑的白发修士,正一丝不苟地炼制着法器。
许久之后,他才在一旁小童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地从炼器室中走出。
小童见这位白发修士如此疲惫,实在不忍心,还是开口道:“师父!”
“您神魂已受损了!”
“先别炼了吧!”
“……”
小童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发修士厉声打断,“糊涂!”
“此等危机之下,若是还不加紧炼器,前线修士当以何为战!?”
这白发修士,正是已经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郑立之。
时至此时。
郑立之已年满二百七十岁,因他修行养生功法,又服用过寿果,所以还没有坐化。
不过他身上的淡淡死气都在表明着,他寿不久矣。
看着小童委屈的眼神,郑立之还想说些什么,也终于没说出口。
他拄着拐杖,虽然他是筑基修士,但他的生机已接近枯竭,若非还有着真元维持,只怕他此刻只能躺在病床之上,等待死亡。
……
……
“唉!”
“智儿,你天资不及你师兄,不够聪颖,不够谨慎,但你憨厚朴实,也是一桩幸事。”
“为师能传授你的铸铁之术,已是倾囊而授。”
“那些玉简、秘籍,此后也要好生参悟。”
郑立之并未看向那名为“智儿”的小童,而是看着远方自语说道。
“师父!”
名为“智儿”的小童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先是愣住,随后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宗门昨日已有征召,要召集一批弟子,奔赴往前线。”
“为师打算这几日便收拾东西,赶赴战场,应对魔族。”
“我已苟活近三百载,是该满足了。”
郑立之抚须笑道,他摸着智儿的头,如同一位慈祥的祖父。
“师父!”
智儿紧紧地抱住郑立之,呜咽着说不出话,他感到,或许要与自己的师父永远分别了。
“生老病死,乃世间至理也。”
“你也是开灵八年,年满十四岁。”
“若是在凡俗,都该是为人父母的年纪,怎能轻易动泪?”
郑立之故作不悦道。
他自知即将寿终,想多留下一道传承,才收下“智儿”为徒。
“是!”
“师父!”
智儿本性醇厚,听得师父如此说,便强忍着泪水,无论如何也不敢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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