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极有可能会有人说你助纣为虐,是小鬼子的狗腿子。
我跟你说,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凡事三思而行,你可千万别胡来呀!”
假杨招娣能跟陈秀秀说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确实是好心。
假杨招娣就在小鬼子内部,她可太知道一个女人,落入小鬼子这帮畜生手里,会遇到多少非人的折磨。
与其活得生不如死,真要是能在临死之前拉几个小鬼子当垫背的,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但一般人谁敢这么干呢?谁又能狠得下那个心这么干呢?
真要是这么干了,别人会咋看陈秀秀呀?
陈秀秀这是在作死呀,而且是作的大死。
心里话,这陈秀秀果然如其他人所说的那样,这也太莽,太不走寻常路了吧!
麻蛋的,这是人干事儿?
怎么就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道“害怕”俩字是咋写的。
更不知道人言可畏是能逼死人的。
果然胡子就是胡子,无组织无纪律,恣意妄为,跟那脱缰的野马一样,根本管不住她们。
陈秀秀自然也知道假杨招娣是好心,但她就不是个能听进去劝的人。
而且她之所以不肯加入任何抗日组织,头一个就是因为不想受人管制。
她已经习惯了当家做主,什么事儿都由她自己拿主意的日子。
所以即便明知道假杨招娣说的情况,将来很有可能会发生,仍然选择从心而为,她想办成的事儿,还没人能拦得住。
于是冷哼一声对假杨招娣说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不能明知道我的好姐妹此刻活得生不如死,还能因为顾忌到种种其他原因,为了自身安全,装作视而不见。
要真那样做的话,我也不配跟蔡曼丽称姐道妹一回了。
好了,你不用再劝我了。
所有的后果,由我陈秀秀一力承担。
无论成败,我都要试上一试。
不然,我此生良心难安。”
又机警地看了看四周情况,又低低地对假杨招娣说道:
“待会我可能会闹出大动静来,为了不连累到你,咱们就此分开走吧。”
说完装的跟普通农妇一样,非常谦卑地对着假杨招娣点头哈腰地:
“太太行行好吧,这些鸡蛋可都是我存着换盐的,您瞧瞧,都新鲜着呢。
您看能不能多少赏我几个钱?
我保证,回家以后日日替您在佛前祈祷,祝您长命百岁,富贵吉祥!
太太,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假杨招娣见陈秀秀不听劝,仍然选择一意孤行,心情复杂极了。
既愧疚于凭她的力量,救不出蔡曼丽,又担心陈秀秀此去,会遇到危险。
但她的潜伏任务不能失败,帮不上陈秀秀的忙。
虽然心里对陈秀秀的做法无法达成一致,却也还是咬了咬后槽牙,选择配合陈秀秀演戏给盯梢的人看。
只见她一捂鼻子,一把夺过装满鸡蛋的土篮子,鼻孔朝天对着陈秀秀就开喷:
“呸,我能看上你卖的鸡蛋,是你祖上冒了青烟,积了大德了。
怎么的,还敢问我要钱?
反了你了还?
信不信老娘我一个不高兴,让太君弄死你!
滚,快点给我滚的远远的,别在我跟前碍眼!
脏了吧唧的埋汰玩意,看着就辣眼睛,滚,赶紧给我滚!”
骂完又还小声交代陈秀秀:
“关押蔡曼丽的地方,就在往前走第二个拐角的谷仓里。
你自己多保重!”
说完扭扭哒哒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陈秀秀眼里冒着精光,心里似燃起一团烈火。
不是她不想救蔡曼丽出来,而是形势比人强。
这么多小鬼子,凭她一个人,别说救蔡曼丽了,怕不是她刚一露头,就被小鬼子给逮到了吧。
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弄到个手榴弹啥的。
不能救,也就别让蔡曼丽遭受非人的折磨了。
此刻她能做的,最多是多送几个小鬼子跟蔡曼丽陪葬。
但这手榴弹究竟要从哪里才能弄来,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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