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肯放我离开了?”雁翎有些不可置信。
“我慕容耀祖言出必行,而且从不为难女子——除了她。”慕容耀祖的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怅然。
想到要回鸣竹间,雁翎忽然生出不舍。她凝视着慕容耀祖此刻正在假寐的脸,半晌未语——这男子生得着实好看。
“怎的不说话?可是舍不得我了?”慕容耀祖突然开口,惊得她慌忙转身,不敢再看。
“鞋子尚未赔你。”雁翎声音弱弱道。
“不过一双鞋罢了。留你住了七八日,足见你的一番诚意了。”慕容耀祖不以为意道。
“我……其实可以留下。”雁翎仔细观察着慕容耀祖的脸色,犹豫道。
慕容耀祖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洒脱与随意。说道:“连你的来历都不知道,我怎么敢留你常住?况且我府中不养闲人,你有何本事?”
“我名字叫雁翎,师傅曾教我琴棋书画、商经算经也皆略通一二。此外……我可以帮你赚钱。”
慕容耀祖再度打量她:琴棋书画乃世家女子常修,不足为奇;可商经算学,寻常女子甚少涉猎。
“你到底什么来历?”
“我留下来为你做,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我不愿说的事,你不能逼我。”
慕容耀祖眯起眼:“至少要让我知道你出身何处,否则如何信你?”
“我名雁翎,昔年与师傅隐居山中,无亲无故,身家清白。”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
见她眼神坦荡,慕容耀祖终是点头:“好,我应你。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可暂居别苑,能否长留下去,便要看你本事了。”
此后时日,慕容耀祖不断为雁翎的才学惊艳:所谓“略通”琴棋书画,实则技艺不俗;商道算术更是助他赚得不少银钱。
二人更是重修官府驿站并将其化作“消金窟”,也令慕容耀祖在慕容府的地位无人能及。
二十年了,雁翎再次被慕容耀祖拥入怀中,终于懂得自己跋涉半生所求,从来所求的不过是一颗为她跳动的真心。
“或许……当初我该更勇敢些……”她将脸埋入对方衣襟,呜咽声中尽是二十年光阴的遗憾,未说完的话语散在泪里,化作锦缎上的斑斑泪痕。
窗外北风卷雪扑打窗纸,鎏金熏炉煨暖一室寒意,两个身影在纱帐上交叠,似一幅被岁月浸润的旧画。
突然,院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密密麻麻,似是将这院子围了起来。
雁翎和慕容耀祖对视一眼都起身站了起来。
两人走出内室,便看到了惊慌无措的孙妙人和柳如是。
“怎么办,慕容安卓他们带人把院子围了。”
慕容耀祖看着孙妙人一脸疑惑,因为孙妙人这话竟是对着雁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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