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不表彰的,我都无所谓。您知道的,我去卧虎界,根本不是为了这些。”燕阳回应道。
“你这些默默奉献,目前只有我知道。”孛罗说道,“我如果还能继续担任界主,以后可以寻找适当的机会对你进行补偿,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我这个界主之位很难保得住啦!”
“界主,您这么说,我都听糊涂了。”燕阳说道,“您做了这么多年界主,并且颇为称职,怎么突然之间不想做了?”
“唉,情势所逼,无可奈何呀!”孛罗叹道,“一界生民的安危祸福系于界主之手,我岂会甘心撒手不管?只是,到了必须撒手的时候,不撒手也得撒手。好在我在任期间认识了你,知道寒山界还有个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的人,也就知足啦!”
商汤晋升为寒山界第一个半祖,孛罗很快就知道了,知道之后的反应首先是欣喜,因为这毕竟意味着寒山界那长期受到抑制的武道水平恢复正常了。假以时日,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半祖出现,届时寒山界的武道水平将可能不弱于其他任何界别。
然而欣喜过后,他又不免有些担忧。武者为尊的世界,向来以修为论英雄,他先前是寒山界修为顶尖的仙玉级尊者,所以有资格担任界主,而当首个半祖级武者诞生之后,他就不是这里的顶尖武者了,如果商汤觊觎界主之位,那么他迟早都得让位。
而界主的禅代,则可能会引发一些动荡,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久之后,他的担忧成了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盖因坊间纷传商汤已经来建章宫,跟他这个现任界主商谈界主禅代之事。他当然明白这不过是商汤所放出的风声,而商汤之所以放出这样的风声,那就清晰无误地表明商汤觊觎界主之位。
在商汤看来,这或许是先礼后兵的策略。而在孛罗看来,这其实已经是刀兵相向,那些发酵的舆论就像一把把利刀,争先恐后地劈向他那界主的宝座,让他一刻都坐不安稳。
如果商汤不这么做,他或许会将商讨邀来,平心静气地商谈商谈,而既然商谈这么做,那他就不能主动邀请商汤了。一个界主的尊严,不能让商汤运用舆论工具剥光。
为今之计,他只能坐待商汤下一步的动作。
他跟燕阳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早已将燕阳倚为心腹,凡事都跟燕阳商量。可是他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跟燕阳商量,不能让燕阳掺和进来。燕阳是个大有可为的青年,久后必定会成长为不低于半祖的存在,然而现在还只是个仙玉级尊者,没有跟商汤抗衡的能力,他万万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害了燕阳。
孰料,他不想让燕阳掺和这件事,燕阳却偏偏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界主,您说的是不是商汤?”燕阳问道。
孛罗瞪大眼睛,反问道:“怎么,你已经知道了?”
“他闹出那么大动静,恐怕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燕阳说道,“不过,您放心,有我在,他翻不起什么大浪!”
“这件事情,”孛罗说道,“我其实不想让你掺和进来,你也尽量不要掺和。我这是为你好。”
燕阳说道:“界主,您这么说话,我很不爱听!无论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您拱手让出界主之位,我这个见官大三级的巡察使还怎么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亲眼看着您被商汤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欺负!”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孛罗苦笑道,“不过,咱们都应该审时度势,不能逞匹夫之勇。商汤刻下是半祖,修为顶天,合咱们二人之力都对付不了他,他要是想欺负谁,谁就得乖乖受他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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